《医典》与中国民族医学

时间
2006-03-07

我国的维吾尔医学和回回医学与阿拉伯医学有密切关系。阿维森纳(Avicenna)编撰的《医典》一书对我国民族医学影响甚大。

阿维森纳(公元980—1037),出生于布哈拉,如今的乌兹别克斯坦是他的祖国。当阿维森纳大约15岁时,他应萨曼王朝君主之请,为他治好了病。因此,君主特许他随心所欲地出入藏书丰富的王室图书馆。阿维森纳用了大约5年时间在这个图书馆饱览了各类科学书籍,并从事研究与写作。在他20岁左右,离开了布哈拉,用阿拉伯文开始了《医学法典》(简称《医典》)的撰写。

《医典》传到中国编入《回回药方》

成吉思汗于公元1206~1227年率军西征中亚,其孙旭烈兀西征阿拉伯哈里发帝国,期间有很多阿拉伯医书被带到中国。据《元史》记载,1273年阿维森纳《医典》等阿拉伯文医书已被收藏在中国国家档案馆——元秘书监内。14世纪在中国的来自中亚、西亚的穆斯林医生,将阿维森纳等人的医书译成汉文,又将它们编撰成一部用汉文表述的新医书——《回回药方》。

《回回药方》即来自阿拉伯波斯的伊斯兰医学的方剂书。原书有36卷,如今的中国国家图书馆收藏的是明代前期手抄本4卷,仅为原书的1/9。现有的这4卷书,其中1卷是“目录”卷,其他3卷是治疗神经科疾病的方剂和治疗骨伤科疾病的完整理论。我将《回回药方》同阿拉伯文的阿维森纳《医典》的内容进行了逐字逐句的比较之后发现,《回回药方》的110多个方子的内容同《医典》的方剂内容是完全一样的,甚至用药的计量数也是一样的。而且,《回回药方》所记述的骨科理论也是《医典》中的希波克拉底骨科理论的复述。

《医典》对中国医学的影响

危亦林《世医得效方》记有用“家梯法”治疗肩部脱臼的方法。此法是阿维森纳《医典》中的方法。在此以前中国从未出现过这种疗法。而这种方法在中国至今仍然在使用。

《普济方》“眼科”记有“白定眼药”方,此方子的内容与《医典》卷五的方子“sefatdawa’i”的内容是相同的。这个方子也出现在李时珍《本草纲目》的卷11中。

10世纪,生活在新疆的维吾尔民族接受伊斯兰文化,同时也学习、接受了阿拉伯医学。维吾尔族名医玉素甫·卡地尔阿吉(1876—1961),翻译、整理了阿拉伯、波斯文医药学文献资料,编译了《内科、外科疾病的识别及治疗手册》。在维吾尔医至今仍然使用的《维吾尔医常用复方制剂手册》(新疆人民卫生出版社1985年出版)里记录了阿维森纳《医典》中的很多方剂。

乌兹别克医药与古代中国

如今的乌兹别克斯坦地区历史上同中国的交往是十分活跃的。《隋书》卷83记载,隋朝中国人称萨马尔罕(乌兹别克斯坦的一座古城)为“康国”,康国土产硇砂、阿薛那香、瑟瑟,并于大业(605—617)年间遣使贡献此类方物。瑟瑟即绿松石,硇砂即氯化铵。显然,隋代中国同萨马尔罕的医药交流已是政府间的行为。

刘郁《西使记》(1263年著)言,萨马尔罕“产药十数种,皆中国所无。药物疗疾甚效。曰‘阿只儿’,状若苦参,治马鼠疮、妇人损胎及打扑内损;曰‘阿息儿’,状如地骨皮,治妇人产后胎衣不下,又治金疮脓不出;曰‘奴哥撒儿’,形似桔梗,治金疮及肠与筋断者。余不能尽录。”其中的“奴哥撒儿”,我以为是波斯语词“仙客来”。其中的“阿只儿”与“阿息儿”,尚不知何义。以上三种中药被收录在李时珍《本草纲目》卷21中,至今不知其为何物。

《本草纲目》引《大明一统志》言,萨马尔罕出产一种植物,即甘露,可以用它熬糖稀。显然,中国明代同乌兹别克斯坦也保持着医药交流。

《回回药方》目录卷之下记有“他而牙吉撒马尼牙”方,其义为“萨曼人的解毒药”。阿维森纳即萨曼王朝人,此解毒药正是乌兹别克的古代医药。遗憾的是,虽然《回回药方》记有这个方剂名,但没留下它的内容。能否找到它的方剂内容,尚待中国与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学者日后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