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中医文献研究 不足 对策
摘要：本文就中医文献研究现状，认为存在文献研究的自发性与无序性、文献研究人才和资料匮乏及资金投入不足等诸多问题，并提出培养人才，培育文献研究新学科及寻求新的技术支撑、拓展新的研究领域等观点。
中医文献是承载和传播中医学知识的载体，中医文献研究以其独特的研究方法、广阔的研究范围及对中医事业发展的重要性，吸引了众多学者参与，取得了显著的成果。目前，中医文献研究工作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笔者拟作一分析并提出改进思路，以期为进一步提高中医文献研究水平提供参考。
中医文献研究的不足
中医文献科研工作虽已开展得较为深入和全面，但到目前为止，仍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1.文献研究自发盲目
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专门从事中医文献工作的人并不多。大多数是文而好医者或一些中医界的老专家，在多年临床实践和理论学习的基础上，对中医古籍进行校勘、训释。80年代以后，由于从事中医研究和临床工作的人员日渐增多，许多研究者在学习、工作的过程中，接触到中医文献的实际问题，有感而发，随机地发表一些见解，可以说这种研究，大部分是自发的。专门从事中医文献研究者初期也多是各自为战，就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进行研究。这种对文献研究的自发性，导致了文献研究工作的无序性和重复性，造成了文献研究局面的混乱，使中医文献研究的总体工作形不成有力的核心。
由于自发和无序，导致了中医文献科研存在一些盲目研究的状况。所谓盲目研究的状况，是指研究者对所研究的方向既无确定的目标，也无长久发展的计划。这种盲目研究，一方面导致对某些中医经典名著的重复整理，浪费了人力物力。另一方面，大量值得研究整理的中医古籍却无人问津，其实用价值得不到挖掘和利用，甚为可惜。有的研究者为经济利益驱使，为了多出书，只是对某些中医古籍进行简单点校即行出版，有的书籍则校印俱差，出现了重复简单出版和粗制滥造现象。
2.文献研究人才匮乏
专门从事中医文献研究工作的机构截至目前在全国范围内仍只有少数几家。北京有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史文献研究所，上海设立了上海市中医文献馆，上海、四川、山东、辽宁、陕西等省市的中医大学或学院下设了中医文献研究所。中医文献专业科研人员也较少，适应不了中医文献科研不断发展壮大的需要。中医文献科研人才的缺乏，客观上造成了中医文献研究发展的障碍。尤其是从事中医文献科研的高级人才则更少，这对中医文献科研从理论上、全局上进行提高无疑是不利的。
3.中医文献科研观念的陈旧局限
传统中医文献学包括目录、版本、校勘、训诂、辑佚、辨伪诸学，这些分支学科是从古典文献学理论嫁接过来的，已有千余年历史，到今天仍有一定的应用价值，但世易时移，现代中医类文献呈现出与古典中医文献迥然不同的特点：信息量大，覆盖面广；由于医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原有的技术方法不断被淘汰，医疗信息的淘汰率也较高；中医文献增加了中西医结合文献的内容；原有的一些中医文献学知识的作用相对弱化了，如版本学、训诂学的一些知识已无用武之地；现代中医文献资料中临床文献资料占的比例较大，分量也重，和古代中医文献以理论资料占优的特点不同。这些都说明今天研究中医文献不能再照搬传统中医文献学的理论和方法，而应去探索和建立新的文献学科理论，用新的技术方法去研究、整理和利用现代中医文献。
目前，大多数中医文献研究人员的观念仍局限在仅对中医古籍进行整理这一范围内，他们进行中医文献整理，不外乎是对中医古籍的点校、注释、训诂、今译等传统的方法。这种观念与方法的陈旧性和局限性导致了中医文献科研人员无视现当代中医乃至西医诸多的新进展和新发现，只对有限的几本古籍苦苦研读，只讲继承，对创新则无能为力，即使所谓的创新，也只是对古人曾研究过的医籍疑难点所谓的“新解”。这种科研观的局限性导致了中医文献科研不能有效地突破，也造成了中医文献研究与现代中医学和西医学的割裂，因而得不到充分的发展，不为中医临床人员和西医人员承认和接受。
4.文献研究资料匮乏
由于历代灾乱兵燹，不少古代医籍已亡佚，尤其是宋以前的大量医籍，只在一些史书和目录学书籍中有所记载，原书则早已失传，虽然其理论和内容有不少散见于现存古籍中，仍使现代人在研究现存古医籍遇到困难时，很难得到与所研究的古医籍同时代的其他佐证，这势必给古医籍的研究带来困难。此外，在历代流传过程中，有不同传本而又几经显隐的古书也甚多，研究者对其进行研究时，深感资料匮乏，不足解惑。如《灵枢经》，属《内经》之一部分，古传本有《九卷》、《九灵》、《九墟》、《针经》诸名，但现存本只是南宋时经史崧整理的本子，而此前诸传本则俱已亡失，只有少数内容在今存古籍中偶现一鳞半爪，今天我们如果要对《灵枢经》的版本流传和内容作整理的话，要找到宋以前的资料是比较困难的了。
就目前文献研究的状况来看，除《内经》、《伤寒论》等11部重要的中医经典著作系国家古医籍整理重点项目，专门组织文献学专家进行校注译释(尚有部分未完成)外，对其他中医古籍的整理，则大多是简单点校以后，加以出版，即算完事。对中医古籍进一步深入挖掘整理，使其古为今用，为现代临床和教学服务，这样的工作则做得很少。
5.技术力量和资金的不足
中医文献研究的传统方法和技术不外是校勘、训诂、音韵、版本方面的知识，用这些传统方法来整理研究今日数量丰富而庞杂的中医文献，则无疑是颇为吃力的。随着计算机技术的日益推广和普及，不少搞文献科研的研究者逐渐掌握了一些文献研究的新技术，这为我们搞文献科研提供了便利条件。但是，从总体上说，在文献科研方面，仍需要我们不断探索和引进新的技术方法，以便提高研究效率和质量。而经费不足，亦是长期困扰文献研究工作者一大难题。
进一步提高中医文献研究水平的思考
如何才能使中医文献科研水平进一步提高，是目前中医文献研究人员正在努力解决的问题，为了促进文献学研究学术经验的交流，更好地挖掘整理古代医药文献，搜集、整理、利用好现代中医药文献情报，中华中医药学会文献分会以及中国中医研究院医史文献研究所均曾组织过全国性的中医文献学术研讨会和交流会。中华中医药学会文献分会主办的“全国中医文献学术研讨会”已连续举办了多次，在全国中医文献学术界乃至中医界都有较大影响。这些学术会议的召开，推动了中医文献科研的向前发展，拓宽了文献研究人员的思路，活跃了学术气氛，是很有益处的。
中医文献科研水平要得到提高，笔者愚见，还应从以下几方面着力。
1.培养中医文献专业人才
培养从事中医文献研究的专门人才，是我们搞好中医文献研究的基础。中医文献学科是一门专业性强而临接面广的学科，它是介于古典文献学、中医学和信息情报学(图书馆学)三者之间的边缘学科，要求从业者必须具备这三门学科的基础知识，并且能甘于寂寞，淡泊名利，唯学问是求。目前，中医文献科研正处于蓬勃发展阶段，亟需培养一批既有专业知识，又有献身精神的中高级文献科研人才，特别是能起中坚作用的学科带头人，这样才能在专业研究中有所进展，获取成功。
2.建立文献研究新学科，促成文献科研核心的形成。
中医文献包括中医古籍和现代中医文献(含中西医结合文献)，数量巨大，种类庞杂，且随着医疗实践的不断发展，其数量也与日俱增，中医文献的研究技术和方法也与从前大不相同，为了更好地指导文献研究的实践工作，有必要对目前已有的新的研究方法和技术进行总结提高，并且适应中医文献的新特点和中医学发展的要求，建立新的文献学科，比如，《中医文献检索学》和《中医临床文献学》就是首先应考虑的两门学科。
在学科研究队伍不断壮大和新学科确立的基础上，应组织全国性或地方性文献学术研讨会，探讨解决目前中医文献研究的自发性和无序性问题，努力促成地方性或全国性文献研究核心，确立中医文献研究的发展方向和文献工作的重点项目，使文献研究工作能有重点、有条不紊地进行。
3.确定重点研究目标，实现中医文献研究的平衡发展
中医文献研究包括古典文献研究和现代文献研究两个方面。中医文献学作为中医学(包括中西医结合学)的一个分支，其研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中医学在理论和临床上的发展。一方面，这要求我们深入挖掘与利用医籍中的理论和技术，搞好中医古籍珍秘本的搜集整理及出版工作，进一步扩大研究范围，做好中医古籍的类编、校勘、今译、辑佚工作，继续组织资深研究人员编纂医学史、字典、辞典等工具用书。更重要的是由博而约，从对中医古文献的研究中，整理出古人的临床辨证用药思维和理论创新思维，以供在理论研究和临床实践中学习和参考，也就是对中医文献的“二次开发”。应该说，这种“二次开发”的重要性更大一些，应成为今后中医古典文献研究的重点。这是因为在当今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不管是理论研究者还是临床工作者都不可能对所有中医古籍进行学习和研究，如果中医文献研究者能够通过艰苦的工作，深入而系统地对中医古文献进行整理，最终为中医工作者提供方便而实用的研究信息，则对中医事业的发展功莫大焉。
另一方面，要对当代中医和中西医结合文献进行系统研究和整理。在现代研究条件下，中医(包括针灸)和中西医结合的发展虽有反复，但仍有长足的进展。目前，中医药抗癌、治疗自身免疫性疾病以及一些慢性病和疑难病症都有一定突破，在临床上发挥着西医不可替代的作用，并且积累了丰富的文献资料，有待系统整理挖掘，推广应用。一些独特而有效的民间疗法，也有待于文献工作者去收集整理，加以光大发扬。中医治疗艾滋病、“非典”等新近发现的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疾病也有独特的优势，对这些疾病的研究，中医文献研究者们一方面可从传统中医学文献中寻求线索，另一方面，则应及时对当前研究进展加以总结推广，以期一些新的治疗技术和方法能迅速为广大医疗工作者掌握应用。
4.寻求新的技术支撑，扩展研究领域
对现代中医文献资料进行整理研究，一些传统的研究方法如训诂学、音韵学已无用武之地，而与文献学有交叉研究领域的学科如图书馆学的各学科及现代信息学等则成为文献研究的新的技术支撑，这要求研究者不断汲取相邻学科的精华，应用到文献研究中去。计算机技术和网络技术的迅速发展和推广应用，更为文献研究者建立数据库、处理医学资料提供了方便条件，使文献研究水平有望进一步提高。如何能使各种医学研究信息得到有序处理，并在医学界迅速传播，从而从整体上提高中医的医疗水平，则是中医文献研究者今后应着力研究的重点，也是对中医文献研究领域的新的扩展。
山东中医药大学(济南，250014)米鹂 成建军 王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