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概述

衰老是一种自然现象,祖国医学认为人的衰老与肾、心的关系最为相关。如《素问·上古天真论篇》曰:“肾气衰,发堕齿槁”“肾脏衰,形体皆极”,“肾气盛,齿更发长”“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说明肾气与人体生长发育、生殖衰老皆有密切关系,因此肾亏是导致人体衰老的主要因素。《内经》认为人的自然寿命应是百岁,与现代科学测定认为人的寿命与120岁极为相近。开始衰老的年岁,《内经》皆认为从40岁开始,《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灵枢·天年》曰:“四十岁……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素问·上古天真论篇》曰:“五八(四十岁),肾气衰,发堕齿槁”。

中医十分重视肾精耗竭与衰老的关系,如《素问·上古天真论篇》说:“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故半百而衰矣。”主要机制在于气化功能的减弱和导致全身阴阳的失调,从而使体内脏腑精气神失却平衡,终于从精衰发展为气衰,最后导致神衰、形坏而老死。从西医的角度来看。肾衰除关系着细胞的分裂、氧化外,尤其关系着内分泌的失调和免疫功能的降低。肾为先天之本,遗传基因与肾的关系最大,核酸的调节也与肾相关,皆可以说明之。

衰老与心也甚为相关,心在人体的重要功能如《内经》说:“心者,君主之官也……主不明则十二官危,使道闭塞而不通,形乃大伤,以此养生则殃”。(《素问·灵兰秘典论》)心主身之血脉,心气虚血脉运行无力,血流缓滞为心血管的病变及脏腑衰老提供了病理基础。肾精的保养为防衰老的第一要义,然而心对精的藏泻有着直接影响,如朱丹溪说:“主闭藏者肾,司疏泄者肝,二脏皆有相火,而其系上属于心,心,君火也,为物感则动,心动则火亦动,动则精自走”(《杂病源流犀烛·遗泄源流》)。心的状况决定着肾气的盛衰,从而也影响着衰老的速度和程度。

另一方面,心藏神,为君主之官,主宰着人体的精神情志活动,如心神失调,导致神衰,神衰又易引起形衰,故心神对衰老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如《灵枢·邪客》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脏坚固,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

衰老与脾的关系也很密切,脾为后天之本,脾的运化关系着升清降浊过程,从而影响着生机的存亡,所谓“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素问·六微旨大论》)(包括细胞的代谢及生命渣滓的清除问题)。故《内经》极为强调胃气的存亡与生命机能的关系,如曰:“人无胃气曰逆,逆者死。”说明胃气对生命机能有着重要的影响,因此,对衰老的早迟也起着决定性意义。

衰老与肝也甚为攸关,肝主升发、疏泄,肝气的充旺影响着气血的通达,并对生机起着重要的振奋作用。如肝气不充失于疏泄,导致气血怫郁、生机萎颓,则早衰来临,故五脏之中,肝气是最早衰老的脏器。如《灵枢·天年》把肝气衰列为五脏衰之首,临床上,有慢性肝病的人,都往往有早衰的现象,皆足以说明之。

衰老与肺也很有关连,肺主一身之气,司阳气的敷布及宗气的推动作用,肺气充则生机旺盛,肺气虚则气布无力,气化无以进行,故肺气的盛衰影响着人体的生命机能状况。肺又是主治节的器官,对人体的气化过程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如肺气虚则气化无力,肺失治节则人体生理功能失于和协,故早衰来临。

由上观之,五脏的功能减退皆可导致早衰,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如肺衰则少气,导致细胞氧化、代谢功能减退;心衰则失神,产生中枢神经系统紊乱,失其主宰作用,以及微循环功能的障碍;肝衰失其生发疏泄,而使酶系统的激活作用,神经系统的调节作用失司等等皆为早衰的因素,尤其脾肾二者为先后二天之本,影响着人体的造血系统及内分泌系统,故此二者的盛衰对人体衰老的早、迟有着决定性意义。

现代科学及现代医学对衰老机制的认识:

人的自然寿数,根据巴风学说认为:“动物,特别是哺乳动物的自然寿命,约相当它完成生长期的5~7倍”,人的性成熟期为14~15岁,因此,人的最高寿命应为110~150岁左右。美国学者,海弗利克氏据细胞分裂次数,判断人可活到120岁。《黄帝内经》上古天真篇亦提出人的寿数,起码应为百年。然而,有生必有死,衰老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生命一旦出现便开始了向死亡的转化,人从十多岁起衰老便悄悄地开始了,衰老并非疾病,但亦与疾病不无关系,是生理与病理的错综复杂过程。

过去认为衰老的机制主要是细胞的衰老,细胞衰老是导致整体衰老的根本原因。细胞分裂50次便达到极限,只要专门化细胞分裂接近终点,整体衰老便宣告来临。但目前对这一观点已持疑意,已有学者证实了细胞分裂并不存在极限。衰老的主要机制究竟是什么?目前尚无定论,但衰老是一个多环节的、综合的、整体性的生物学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