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医别录》与《本草经集注》两辑本勘比及质疑

时间
2008-12-09

关键词:名医别录 本草经集注 勘比 质疑

《名医别录》(以下简称《别录》)和《本草经集注》(以下简称《集注》)原著早佚。历代史志对此有简载,其内容经历代本草书转载于《证类本草》中。近年来药学界对两者的书名、卷数、作者等问题进行了争鸣,孰是孰非,难下结论。以往学者多从史志中简介的资料进行考察,但难得正确解答。

尚志钧先生近年来先后辑复并付梓了《别录》(1986年人卫版)和《集注》(1994年人卫版),这为研究两书提供了实物材料。对《别录》和《集注》进行考察,有助于问题的解答。因此,笔者对两书的药目、药文进行勘比,并提出几点质疑进行讨论,从而澄清疑团。

一、《别录》与《集注》勘比

《别录》药按三品分类,每类又按自然属性编排。《集注》药按自然属性分类,每类再分三品。勘比从药目和药文两方面进行。

1药目勘比将两书药目勘比后,得知《别录》上品的玉石、草木等各类药,与《集注》相应各上品药雷同,其中、下品各类药亦然。如《别录》上品的丹砂(P.2)、猪苓(P.16)等与《集注》相应各类的丹砂(P.129)、猪苓(P.187)雷同。

《集注》有一类有名无实药,这类药均可在《别录》各品药中找到。如《集注》青玉(P.516)、萃草(P.532)可在《别录》上品(P.12)及下品(P.274)中找到。

由于两辑本对少数药物合并与分条的不同,其药目略有差异。如《别录》茯神(P.16)、牡桂(P.36)等,《集注》分别将其合于茯苓(P.188)及菌桂(P.215)中。《集注》白冬瓜(P.477)、麻子(P.500),《别录》分别将其合于白瓜子(P.92)及麻廾贲(P.97)中。

不同的是《别录》水蛭(P.301)附有鱼支鱼皮及珂,蒜(P.312)附芸台,而《集注》各同条(P.459,497)不附。《集注》丹雄鸡(P.402)附肪等,羚羊角(P.411)附羊髓,而《别录》各同条(P.79,172)不附。

又《别录》有灌草(P.293),《集注》有五色石脂(P.143)及铁(P.164),此为各书独载。

此外两书使用的药名也有些差异。如《别录》萎蕤(P.22)、醋(P.314),《集注》作文萎(P.197)和酢酒(P.514)。

2药文勘比将两书药文勘比,发现内容基本雷同。不同的是《别录》有48条“又”字药文,如石龙(P.30)药物正文后有“又,石龙,一名方宝,主治虫尤虫及不消食尔”。这些内容在《集注》中未见。而《集注》中有陶氏注文,如酸浆(P.301)药物正文后有“处处人家多有……亦治黄病,多效”。这些内容《别录》中均无。

二、几点重要的质疑

在研究《别录》与《集注》的问题时,有几个疑点不可忽视。

1《别录》为何无序文传世《别录》如是单独的一部书,必然有序文。陶弘景既然为《集注》作序,为何同一作者不将另一部著作写序?《本经》、《集注》的原著早佚,但两书序文均被历代本草转载于《证类本草》中而留世。为何偏无《别录》序文?

2从《新修本草》药数疑《别录》历代本草是在继承和发展的基础上前进的。《新修本草》载药850种,其中730种来源于《集注》,加120种为《新修本草》新增。若在此之前还有一部载药700多种的《别录》,而此书是陶弘景在完成《集注》后,将名医附经为说的,因《集注》限于365种之数而收不尽的资料汇编成书的话,那么其中的药物《新修本草》一定要收载,但120种新增药并未注明源于《别录》。

3陶弘景为何编内容重复的书通过两辑本勘比,发现《集注》几乎包含了《别录》的全部内容,并且还有较详细的陶氏注文。不同的是《别录》有48种药物附有“又”字药文,还有几种药物不同。笔者认为这些差异非原著本貌,而是辑佚时对资料处理的问题。陶氏既然编了《集注》,为何还要编一部内容与《集注》雷同而不及的《别录》呢?如是为了48条“又”字药文及几种不同的药物,那么这44条(龙脑香、鱼支鱼皮、珂及芸台4种附药《集注》未收)“又”字药文可以增录在《集注》相应的药物条文内,不同的几种药物也可采用附录及合并处理,不至于另编一部书。

陶弘景在《集注》序中说明:“以《神农本草经》三品,合365为主,又进名医副品,亦365,合730种”。[1]这里清楚地说明《集注》是由《本经》药和“名医副品”药合编而成。《嘉祐本草》序言:“然旧经才三卷,药止365种,至梁陶隐居,又进名医别录,亦365种,因而注释,分为七卷”。[2]这是道明《集注》中的“名医副品”,即“名医别录”。《新唐书》于志宁传中提到于志宁答皇帝问时说:“别录者,魏晋以来,吴普、李当之所记,言其花叶形色,佐使相须,附经为说,故弘景合而录之”。[3]这也表明《集注》中的“名医副品”即“别录”。

通过勘比及质疑,可知《别录》不是单独的一部药书。《嘉祐本草》序中明确提出:“凡陶隐居所进者,谓之名医别录”。[4]

三、结语

历代医家治本草书,将《本经》药与《别录》药用两种不同的字色表示,是因为《集注》是由《本经》药和《别录》药组成,否则,两者就难以区别。《开宝本草》序言:“梁·贞白先生陶弘景乃以《别录》参其《本经》,朱墨杂书,时谓明白”。[2]为使《别录》药区别于《本经》药,“别录”一词突出地表现在历代本草书中,这也是将《别录》误为单独部书的原因之一。

对《别录》与《集注》的争鸣,应划句号。广义讲,《别录》与《集注》是同一部书;狭义而言,《别录》是指《集注》中的后半部书。而梁代陶弘景作《集注》以前所言的“别录”,是指魏晋时期多位名医在《本经》上增录的资料,即“名医副品”,或谓“附经为说”。这一结论首先应归功于尚志钧先生的苦心辑佚工作。如果没有《别录》和《集注》两辑本面世,这一疑团将难得澄清,争鸣也难以休止。

至于《别录》与《集注》两辑本的体例,当然应以《集注》接近于陶氏原著。

参考文献

[1]马继兴主编.敦煌古医籍考释.第1版.南昌:江西科学出版社.1988:336。

[2]唐慎微撰.重修政和经史证类本草.卷1,影印本.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2:25。

[3]欧阳修编.新唐书,卷104,排印本.北京:中华书局.1975:4003。

[4]同[2]25。[5]同[2]28。

湖南溆浦卫校(湖南,419300)王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