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效才是中医的价值和生命

来源
中国中医药报
时间
2010-04-06

吴光炯 贵阳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

从根本上看,百年来中医存废之争的焦点主要是中医到底有没有疗效。主存者确信中医有实效,主废者则质疑、否认中医有疗效。如果中医无疗效,就没有存在的价值,迟早必然会消亡,谁也保不了;如果中医确实有疗效,它就会一直存在,谁也废不了。疗效确实是中医的价值和生命,人们不得不服从现实逻辑的权威。

评选名中医、国医大师,主要不是看他们资格多老,职称、职位、学位多高,著作多厚,而是看他们的临床疗效及其在公众中的影响。因此,我认为贵报“跟师学医”栏目作为师承工作学员的园地,应主要刊登总结指导老师临床经验的文章,纯理论性的文章尽量少录用;并建议凡总结导师临床经验的文章,若附有病案举例或个案报道,则必须要有比较详细的诊疗经过和确切的治疗结果(包括治愈、好转、无效、死亡);诊断(辨证)依据和疗效判断还应有相应的比较合理的标准(包括必要的实验室检验指标)等等。试想一则跟名师临床学习时获得的个案病例,连治疗结果都没有,能说明什么?我认为这样总结导师学术经验的做法是先把导师高高地举起来,然后又把他重重地砸下去。贵报该栏目《辨清阴阳是治病之本》一文(以下称“辨阴阳”,见2010年3月10日第5版)就属于这种情况。这里作简略的述评是必要的。

《辨阴阳》文中女患者李某水肿、尿蛋白这两个重要指标的性、量描述不清楚,根据证、舌、脉,学员认为应通阳利水,当用桂附类药。“桂附类药”提法多么笼统,真武汤、济生肾气丸如何,姑且不计较。紧接着导师则说“看他舌苔甚少,当属阴亏之象”(引文中的“他”应为她——引者),而处方却又是大队伍的气阴双补类药。“舌苔甚少”固然大多属虚证,但不一定就是“阴亏之象”;推求师意,这位名家是根据该患者的病程、水肿性状、尿蛋白量、西医诊断、中医证象,再结合自己的丰富经验做出的判断,绝对不是仅凭“看他舌苔甚少”就按“阴亏之象”开出处方。更值得深思的是,学员认为是阳衰,导师认为是阴亏;阴亏与阳衰是两个极端,师生的认识谁更接近真理呢?在医学上,特别是中医,疗效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非常遗憾,《辨阴阳》文中没有只字提及治疗结果。在这位学员看来,弟子必不如师,师必贤于弟子,从而导师辨证当然正确,治疗当然有效,就无须交待治疗结果了。其实这也只是我的臆测。这个病例只有初诊,既无复诊,也无随访,怎么能知道治疗结果呢?原来举此病例另有目的。就是运用阳衰与阴亏两种认识的极端,把师生辨证能力的差距大大地拉开了,既有世俗认为的名师出高徒所隐含的效应,又可以顺理成章地套用“阴阳者,天地之道也……”、“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等经典名句来论证自己的论题——辨清阴阳是治病之本了,这就难免走入理论上低水平重复的误区。这位学员却忘记自己是在临床上跟名师学治病;治病就要问结果,问疗效,好比农民辛勤耕耘,是希望有好的收成的。

浮躁、务虚、形式主义务必避免,如果你是中医的主存者,那你拿什么去应对主废派的严峻挑战呢?我以为,除了中医确切的疗效,还真没有其他更有说服力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