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东(全本)

学术观点

黄氏对《内》、《难》两经和仲景学说,深入探索。而对李东垣、叶天士蓍作,钻研尤勤。在学术思想上,突出人以胃气为本,强调调整脏腑之间升清降浊的功能,以及把握阴阳五行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临床时非常重视调理脾胃。其处方用药,不尚矜奇炫异,常挽逆证于轻灵之方,起沉疴于平淡之剂。故为同道和学生所称颂。

黄氏认为:“脾胃乃后之本,为气和血生化之源。 久病体质虚弱,如治疗不当,可积虚成损,在治疗外感内伤疾病中,必须时时注意照顾脾胃。具体地说。不能一见热象,就轻易用黄芩、黄连、大黄等大剂苦寒克伐,以免损脾胃;也不能一见阴血不足,不考虑脾胃的接受能力就随便用熟地、阿胶等腻补之品,以免影响脾胃运化功能。"又说:“久病不愈,与脾胃关系最为密切。常见肝病患者,脾亦受病。《金匮要略》‘ 肝病传脾 ’的理论,有正确的指导意义。至于‘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这是缺乏整体观念的表现,因此,不能达到不满意的疗效。”黄氏指出:“此外,脾与他脏关系,在治疗上亦甚密切。如肺病可以用健脾养肺之法,合水谷之精微上输于肺,肺气充沛,足以控制病情的发展。如肾病可以用健脾制水之法,肾脏元阳,赖谷气充实,使阳生阴长,水能化气,正气胜而病邪自却。心病可以用补脾生血之法,增强供血来源,使血液充足,循环通畅,而心神得以安宁。”他认为,东垣用药偏于温燥升补,对胃失降和、胃阴耗伤等疾病,还有不足的一面,因而赞同叶氏提出的“脾喜刚燥,胃喜柔润”、“脾宜升刚健,胃宜降则和”的理论。黄氏之重视脾胃,源于东垣,而又不拘泥于东垣,取李、叶两家之长,在临床实践中灵活地运用,从而取得较好瘾疗效。

证治经验

一 咳嗽

黄氏治疗咳嗽,用药主张轻灵为贵,不主张药量过大,妄投辛散、酸敛或重浊之剂。因肺在上焦,上焦如羽,非轻不举,轻清灵动之品可以开达上焦。黄氏还强调祛邪的重要性,认为治疗咳嗽不能留有一分邪气,若邪气未清,即投以大剂养阴润肺或止咳之品,则邪气必然恋肺,滋生他变。黄氏治疗咳嗽的常用方法有:

1、宣肺

宣通肺中痰滞,发散外邪。黄氏认为,不管咳嗽新久,有邪即要“宣”,使肺络宣通,外邪得去,咳嗽始能平息。如但见咳嗽,不辨有邪无邪,只用止咳化痰之品,则风邪恋肺,咳嗽亦不能止。宣肺的代表方为三拗汤。

黄氏常用的宣通药有桔梗、甘草等(偏热者还可用射干)。咳嗽音哑者,可加胖大海、玉蝴蝶、凤凰衣等,以宣肺开音,发散药轻者有荆芥、防风、前胡等(偏热者还可用蝉衣、牛蒡子);重者有麻黄、桂枝。同样是发散药,又有表实、表虚之不同。表实无汗者用麻黄;表虚汗出者用桂枝,两者当有所区别。

2、温肺

治疗风寒咳嗽,温肺药每与宣肺同用,使风寒之邪外达,则咳嗽可止。温肺的代表方为杏苏散。常用药有金沸草(旋覆梗)、紫菀、款冬花等。如咳嗽气急不平者,用麻黄、桂枝,以温肺平喘;如痰多白沫,舌苔白腻者,用细辛、生姜或干姜,以温肺化饮。

3、清肺

寒包火、风热及燥热咳嗽均要用清肺药。黄氏认为寒包火之咳嗽,一是风寒束肺,肺热内蕴所引起;一是风寒化热,寒热夹杂所致。其主症为阵咳,咳而不爽,咯痰不畅,口干,舌边尖红,苔薄白或微黄。治疗当宣肺与清肺同用,即《内经》所谓“火郁发之”之意。常用的清肺药有桑叶、桑白皮、地骨皮、炙马兜铃、枇杷叶、茅根、芦根、黄芩、生石膏等。因肺为清虚之脏,故清肺药亦宜轻清为佳。石膏质地虽重,但生者有清透之性,既能清胃热,也有清肺热的作用,在肺热较重时也可选用。如麻杏石甘汤中的石膏主要就是用来清肺热的。清肺的代表方为泻白散。

4、润肺

肺热不清,则进一步为灼伤津液,而见口干咽燥、咳嗽少痰、不易咯出、舌红等症。又因肺与大肠相表里,肺热伤津,则肠液亦少,故还可出现大便秘结。黄氏认为寒包火之咳嗽,即使出现肺热伤津之证,亦不可早用润肺药。过早应用麦冬等,容易使外被遏,不易外达,而咳嗽亦不易痊愈。黄氏常用的润肺药有沙参、麦冬、玉竹、瓜蒌等。

5、肃肺

为肃降之意。因肺为清虚之脏,所以肺气宜降则和。黄氏不主张在咳嗽初期用肃肺药,否则可使外邪恋肺,咳嗽不易速愈。但咳嗽初起,如咳呛较剧,无痰或少痰时,也可宣肺药与肃肺同用,这样既使外邪有出路,又不致损伤肺气。黄氏常用的肃肺药有炙苏子、白前、海蛤壳、海浮石等。他如紫菀、款冬之类,亦有温肺、肃肺的作用,均可选用。其代表方为止嗽散。实践证明该方确是治疗咳嗽有效的方剂,对慢性咳嗽尤佳,无论有邪无邪均可应用并无留邪之弊。如咳呛较剧,而用药无效时,还可加用天竺子,腊梅花、罂粟壳等以加强肃肺止咳的作用,但罂粟壳含有吗啡、罂粟碱,只能用于剧咳日久、咳而无痰者,同时必须中病即止,不可久用。如咳嗽剧烈属痰浊恋肺者,万勿轻率使用,以免导致痰壅气窒之弊。

除上述方法之外,对于迁延日久,痰多苔腻、神疲乏力、动则自汗之风寒或风热挟湿者,则应着重用化湿药,如平胃散之类,此时不可过早应用补气之品。对于阵咳较剧,甚则胸胁疼痛、烦躁、不咳时如常人之肝火犯肺者,则应着重用清肝之品,如黄芩、山栀、黛蛤散之类。咳嗽日久,肺气不能肃降,肾气不能摄纳,以至动则喘甚,治疗当培补肺肾。偏于肺虚者以生脉散为主方;偏于肾虚者以肾气丸为主方。

二 哮喘

黄氏认为哮喘的病因大致有以下几点:自幼即发者,多与先天不足、肾气虚衰有关;寒哮宿疾,多为突受寒冷或暴雨侵袭,寒邪从肺俞而入,阳气被遏,寒饮内停,肺气失于宣通,痰不得出,气不得降,以致发生咳喘;热哮多为嗜酸咸之味,或恣食肥甘之物, 积痰生热,遇风寒犯肺,气郁痰壅而发为外寒内热之热哮。

哮喘之治疗必须抓住虚实两纲。大凡在肺为实,在肾为虚;新病多实,久病多虚;发时多实,不发时多虚;有邪者多实,无邪者多虚;外感诱发者多实,内伤诱发者多虚。原则上治实发祛邪为主,如疏散风寒、清热豁痰、消食下气诸法。虚发治疗以扶正为主,如健脾益气、补肾纳气等法。

哮喘患者往往本虚而标实。本虚是指脾肾两虚,标实为内蕴痰饮或痰热。外感风寒或风热,能使肺气失宣,诱发哮喘,或使哮喘发作加重。故在哮喘发作时,应以治标为主,用表法或攻法。在发作间歇时,则以治本为主,用培补脾肾法。正如《丹溪心法》所说:“未发以扶正气为主,既发以攻邪气为急。”

1、表法

表散风邪,因哮喘患者多为体虚,表卫不固,故很易受风寒或风热之邪侵袭而发病。此时当以祛邪为主。属风寒者用小青龙汤治疗,本方既能表散风寒,又能化饮平喘。方中干姜散寒化痰之力较强,干姜、五味子,一散一敛,配伍甚妙。有人主张五味子偏重,亦有见解。偏于风热者,以小青龙加生石膏、黄芩,干姜可改用生姜。若伴有咽痛者加射干,或用射干麻黄汤去大枣,效也较著。

2、攻法

温化痰饮或清化痰热。哮喘患者多有痰饮宿疾或外受风寒而痰饮内生,、亦可有痰热内结,复受外邪,以致气郁痰壅而发。因此在治疗时,除用表散之药外,尚须攻其有形之痰。如属痰饮者,则根据《金匮要略》“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之意,以小青龙汤为主,或以苓桂术甘汤为基本方,加入苏子、杏仁、陈皮、半夏、紫菀、当归之类,研成细末,水泛为丸,吞服。如属痰热内结者,则以定喘汤清化痰热为主。当痰浊壅肺,咳喘较剧,他方治疗效果不显时,用导痰汤合三子养亲汤,可收到一定效果。

3、补法

温补脾肾,以培其本。黄氏认为哮喘病既有偏阳虚者,也有偏阴虚者。张景岳说:“扶正气者,须辨阴阳,阴虚者,补其阴,阳虚者,补其阳。”所以在临床上必须根据不同情况,加以处理。偏阳虚者,常用苓桂术甘汤、肾气丸等;偏阴虚者,常用生脉散、七味都气丸等。此外如紫菀、款冬、远志、金沸草、鹅管石、蛤壳等顺气化痰降逆之品,在治虚方中亦可选用。

黄氏认为在哮喘平定之后注意治本,培补体质,以防止复发,这往往比治标定喘更为重要。在补肾的同时,还要处处照顾到脾胃。黄老指出健脾和胃与补肾往往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因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得健,则正气旺盛,而邪不可犯;同时培土又有资助肾脏元气的作用,所以在补肾的同时,必须兼顾到脾胃。

黄氏在调理脾肾的同时,常喜用地龙片(用单味地龙研粉制成)3g,早晚各服一次。络脉通调,肺气自宣之意。如哮喘发作而见便秘者,方内兼用通腑之药,或用少量风化硝冲服,确能使哮喘获得暂时缓解。此外在滋阴时应避免过腻,化痰时应避免过燥。至于燥火犯肺引起之气喘。一般咳痰甚少,口干生火,脉数,舌红,少津,治宜清火润燥以平喘,可用清燥救肺汤加减,加黄芩、地骨皮、生地之类以清火养阴。

三 久泻

泄泻初起,多因饮食不节、受寒、疲劳所致。此时由于病程短暂,病在肠胃,治之较易;如治不及时或反复发作,以致脾不健运,湿从内生而成久泻。黄氏治久泻大法如下:

(一)脾气主升,脾虚健运失职,清气不能上升,以致大便溏泄,“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治宜温运脾阳,益气升清之法。药如炮姜、炒白术、党参、炙甘草、炙黄芪、炒防风、炙升麻、桂枝、炒白芍、茯苓、广木香、焦山楂等。如进而至脾阳虚,出现虚寒症状,则须加重温阳药如附子之类,以及随症参入涩肠止泻之品。

(二)脾虚泄泻不止,进而肾阳渐衰,导致脾肾阳虚。肾阳不足,则下关不固,大便次数增多,或腹痛即就厕(腹痛即泻,其因有二:一系肝旺g脾,二属脾虚寒。)缠绵不愈。此时,应温补脾肾,而侧重治肾,并可适当配合四神丸及煨诃子等温肾固涩药。病及脾肾,如已属阴阳两虚,前法不能取效时,可用真人养脏汤加减。如果汤剂不能取效,又当考虑丸药缓调,复方图治之法。

(三)脾胃虚寒而肠中湿热留恋,复因脾弱肝旺,肝气犯脾,形成虚实夹杂、寒热交错之症,出现腹痛如痢、泻下有粘冻,临床上颇为多见。此类患者,宜以健脾温中、清肠化湿治之,亦即温清同用,方如理中汤加秦皮等为主。

(四)综上所述,对于脾胃虚寒、久泻不止之症,常用理中汤为主(党参、白术、炮姜、甘草)健脾补气、温中祛寒;若肝旺脾弱,气滞腹痛,又当配合痛泻要方(白术、白芍、陈皮、防风)以抑肝健脾。多年来以此两方加减,常用于久泻颇为适合。

对于纯属脾胃虚寒、清阳不升者,以温运脾阳、益气升清为大法,不宜用苦寒清肠之品。

对于脾胃受伤、虚中夹实、中焦虚寒而肠有湿热者,当以温中健脾为主,清除肠中湿热为辅,也不宜过用苦寒清热。兼有肝气犯脾者,还须配合缓中调气之法。

进而言之,久泻脾胃必虚,肾关不固,往往是阴阳两伤,采取辛甘助阳、酸甘化阴之法,要补而不腻、涩而不滞。如久病不愈,脾失健运,形体瘦弱,饮食少进,服汤药过多,肠胃不能吸收,此时以改用丸药缓缓图治为宜。如以乌梅、川椒、芍药、甘草等化阴通阳,配以健脾补肾、涩肠止泻、调气消食之品合成丸药。

(五)对于病情复杂虚实互见、寒热交错者,宜健脾温中、调气化瘀、抑肝清肠、收涩消滞诸法配合应用,往往见效,药如焦白术、茯苓、炮姜、木香、香附、大腹皮、枳实、失笑散、白芍、秦皮、白头翁、红藤、诃子、乌梅、六曲等。

(六)在用药方面,常用党参、白术、甘草三药益气健脾,辅茯苓以和中化湿。气虚偏重者,有时加用黄芪,但兼有气滞湿阻、食后胃脘胀闷者,则避而不用。对于温中止泻,一般用炮姜为宜。理气多用广木香,以助脾胃之运化。对有脐腹冷痛者,则加入肉桂(1.5g起始)以增强温中止痛的作用。在升清止泻方面,一般先用炒防风,取其兼有“风以胜湿"之意;进而可用炙升麻以升清阳之气,其力较防风为强。若肠中湿热留恋,便下夹有粘冻,秦皮为必用之药,既能苦化湿热,又可清肠止痢;如夹有白色粘冻较多者,再加苍术以燥湿,效果较好。久泻在急性发作而见到脓血便时,也可用白头翁、黄芩、黄连之类。并与木香、炮姜等配合应用,合苦寒不妨碍脾,清热不得伤阳。

(七)根据多年的实践,体会到治疗脾胃疾病,用药以轻灵为贵,切忌妄施粘腻之品。轻灵的药物(如广木香、陈皮、枳壳、炒谷芽之类)可以鼓舞脾胃之气,使胃纳渐增,生化之源渐充,另一方面增强脾胃接受药物的能力。

当久泻而兼见咽燥作痛、口干舌红等伤阴之症,须用养阴药予以兼顾时,以桔梗、生甘草、南沙参、北沙参、石斛等较为适宜。桔梗宣肺而上升,肺与大肠相表里,故兼有升清的作用;沙参清养气阴,石斛生津厚肠,此类药物对泄泻用无害,不若生地、玄参之滑润,对便泻不宜使用。

(八)在舌苔、脉象方面,如泄泻缠绵不愈,气血多虚,脉象以细濡为常见。阳气虚者则见沉细脉;肝气犯脾者,则见弦脉。

肠中湿热留恋,每见苔根黄腻;湿热重者则内腻而厚;舌质红、口干燥者阴液已伤,在用药时可资参考。

(九)关于治泄泻的方法,《医宗必读》概括为泄泻治法有九,颇为全面。常采取升提、甘缓、燥脾、温肾、酸收、固涩等六种方法,根据病情的轻重,加以配合应用,而以温肾、酸收、固涩三法为重症所必需。其中淡渗、清凉、疏利三法,大都用于急性发作及虚中夹实的病例,针对病在脾胃者为多;而升提、甘缓、燥脾三法常用于脾虚阶段;温肾、酸收、固涩三法则多用在由脾虚而致脾肾两虚者。此九法可用随症选用,但用量不宜过重,因体质虚弱者,须防淡渗伤阴,清凉(苦寒)伤阳,疏利则伤肠胃。故辨证首重虚实,用药贵在中病,剂量必须斟酌。

黄氏对《内》、《难》两经和仲景学说,深入探索。而对李东垣、叶天士著作,钻研尤勤。在学术思想上,突出人以胃气为本,强调调整脏腑之间升清降浊的功能,以及把握阴阳五行相互制约、相互依存的关系。在临床时非常重视调理脾胃。其处方用药,不尚矜奇炫异,常挽逆证于轻灵之方,起沉疴于平淡之剂。故为同道和学生所称颂。

黄氏认为:“脾胃乃后天之本,为气血生化之源。 久病体质虚弱,如治疗不当,可积虚成损,在治疗外感内伤疾病中,必须时时注意照顾脾胃。具体地说,不能一见热象,就轻易用黄芩、黄连、大黄等大剂苦寒g伐,以免损脾胃;也不能一见阴血不足,不考虑脾胃的接受能力就随便用熟地、阿胶等腻补之品,以免影响脾胃运化功能。"又说:“久病不愈,与脾胃关系最为密切。常见肝病患者,脾亦受病。《金匮要略》‘ 肝病传脾 ’的理论,有正确的指导意义。至于‘见肝之病,不解实脾,惟治肝也’,这是缺乏整体观念的表现,因此,不能达到满意的疗效。”黄氏指出:“此外,脾与他脏关系,在治疗上亦甚密切。如肺病可以用健脾养肺之法,合水谷之精微上输于肺,肺气充沛,足以控制病情的发展。如肾病可以用健脾制水之法,肾脏元阳,赖谷气充实,使阳生阴长,水能化气,正气胜而病邪自却。心病可以用补脾生血之法,增强供血来源,使血液充足,循环通畅,而心神得以安宁。”他认为,东垣用药偏于温燥升补,对胃失降和、胃阴耗伤等疾病,还有不足的一面,因而赞同叶氏提出的“脾喜刚燥,胃喜柔润”、“脾宜升刚健,胃宜降则和”的理论。黄氏之重视脾胃,源于东垣,而又不拘泥于东垣,取李、叶两家之长,在临床实践中灵活地运用,从而取得较好的疗效。

医案

案一、 咳喘

毛××,女,59岁。1975年4月19日初诊。

哮喘病史已有十三年之久。多发于冬春二季,最近持续发作二月余,近一月来咳喘尤剧。咳嗽咯痰不爽,胸脘窒闷,气急不能平卧,痰多白沫,夹有黄稠痰,流涕,不思纳谷,脉滑数(110次/分),舌质淡青,苔薄腻。近来每天服麻黄素12片,分3次吞服,仍无效果。听诊:两肺可闻及哮鸣音。外感风邪,内有痰浊,肺失肃降,邪从热化。治以宣肺平喘,化痰清热之法。

炙麻黄6g,炙地龙6g,杏仁9g,炙苏子9g,炙紫菀 15g,射干9g,苍耳子9g,黄芩9g,生甘草6g,六剂

二诊 4月26日。 咳嗽气急明显减轻,已能平卧,胸闷渐舒,近日已停服麻黄素,流涕减而未除,近三天来胃纳略振,脉滑数(88次/分),苔薄腻。前方合度,原法不变。原方六剂。

三诊 5月3日。气急已平,流涕已止,纳食已香,尚有咳嗽,脉小滑(80次/分),苔薄腻。再守原意。原方六剂。

四诊 5月10日。咳喘均平,略有咳痰。肺气渐宣,痰热渐清,听诊两肺未闻哮鸣音。病已十去八九,再从原法加减,巩固疗效。

前胡12g,炙紫菀15g,白前9g,炙苏子9g,杏仁9g,射干9g,陈皮9g,生甘草6g 7剂

加配:麻干片100片,地龙片100片.每天服2次,每次各服5片。于煎药服完后再服以上成药。

案二、胃痛

李××,男,18岁。1973年7月18日初诊。

1964年5月起,胃痛每一月左右发作一次,有周期性,至今已有九年。发作时为剧痛,颇难忍受,呕吐酸水;饮食即吐,每次发作期为10-15天,治疗后始能渐渐轻减。在1968年7月经某医学院住院检查和中西医结合治疗共六个月,缓解后出院。出院诊断:根据X线摄片为胃窦炎、幽门痉挛。出院后胃痛仍有发作,在1969年10月住某医院(中西医结合病房)共二个月。出院后每年发作5~6次,每次发作期仍为10~15天,至今未愈。

胃痛时发时愈,已有九年之久。发作时为剧痛,泛吐酸水,不能饮食,痛减后怕冷喜睡,连续十五天左右,始能起床,饮食渐进,舌苔白腻,脉象小弦。此为胃中有寒,气失和降,气聚则痛,上逆为呕吐。在发作时治以温中止痛,理气降逆为主。

炮姜3g,肉桂3g,姜半夏9g,青皮陈皮各9g,紫苏9g,白芍9g,旋覆花9g(包)、制香附9g,广木香6g,延胡索9g,煅瓦楞30g

此方在发作时服七剂。不发时用和胃调气,佐以温中之法。旋覆花9g(包)、陈皮9g,姜半夏9g,紫苏9g,白芍9g,茯苓9g,炒枳壳9g,炮姜3g,煅瓦楞15g,此方在痛止后继续服之。

复诊、9月19日。据述回去后,因胃痛未发作,先服和胃调气方共三十三剂。以后曾小发作一次,因吃玉米后,觉胃中不舒,并有胃痛,与食物不慎有关。服温中止痛方四剂即痛止。痛止后继续服和胃调气方,前后共服六十剂,至今胃痛未发,饮食大便正常。嘱暂时停药,注意饮食寒暖,以防复发。1974年10月,其父因公来沪,特携带病史记录,叙述服中药后经过情况,并说病已痊愈,现在身体很好,除正常工作外,并参加体育活动和劳动锻炼,心情愉快。

案三、脐腹疼痛

陆××,男,32岁。1976年7月31日初诊。

据述今年正月初四同房以后,次日晨下地劳动,天寒受冻,突感脐中疼痛转剧,饮酒三次以驱寒止痛,而疼痛反甚。半年来曾服温中止痛之剂百余帖,病情未见好转,现进食后脐周即痛,如吃硬物痛势尤甚,矢气频频,大便溏薄而夹有不消化物,日行二次,舌苔白腻,脉沉细而迟。阴寒之邪夹瘀阻于少阴、厥阴之经。治宜温阳散寒,蠲化瘀浊。

熟附子9g(先煎)、炮姜4.5g,炙甘草4.5g,白术9g,蜀椒4.5g,小茴香9g,失笑散12g(包煎),6剂

二诊、8月7日。服药后每日大便一次,成形,脐中腹痛大减,晚饭后尚有隐痛,平卧则较舒,略觉口干欲饮(过去不知口干)。阴寒凝滞,渐见疏通,再守原法。

原方加木香9g,6剂。

三诊 8月14日。前天中午吃猪头肉后,脐腹疼痛又作,食停肠中,气滞作痛,得矢气则舒,舌脉如前。原方加入消导之品。

熟附子9g(先煎)、炮姜4.5g,炙甘草9g,槟榔9g,枳实9g,蜀椒9g,小茴香9g,炙鸡内金9g,桂枝4.5g,6剂

四诊、8月21日。上周腹痛未发,食后脘腹作胀如塞,胃纳香,苔薄腻,脉虚弦而迟。守法不变。

原方加炒谷芽12g,6剂。

五诊、8月28日。病情稳定,大便较细,有不消化物,下午脐腹滞胀不舒。再拟温散寒邪,消食化滞。

炮姜4.5g,白术9g,炙甘草4.5g,小茴香9g,桂枝4.5g,蜀椒4.5g,炙鸡内金6g,槟榔9g,木香9g,6剂

六诊、9月4 日 。大便已成形,无不消化物,但腹部仍觉隐隐作胀,胃纳较佳。苔脉如前。仍守原意。

原方加茯苓9g,6剂。

七诊、9月25日。右下肢烫伤后,少腹隐痛又作,舌脉基本如前。再宗原方出入。

当归9g,赤芍9g,炙甘草4.5g,广木香6g,白术12g,陈皮9g,大腹皮9g,炙鸡内金4.5g,焦六曲12g,6剂

八诊、10月9日。小腹痛未发,惟觉肢下如有物阻。晨起肠鸣,胃纳甚香,苔薄腻,舌质偏淡,脉虚弦。治疗以后,病情续见好转,已有痊愈之机。再拟前法续进,以巩固疗效。原方加炮姜4.5g,6剂。

案四、慢性泄泻

周××,男,44岁。1975年5月15日初诊。

去年二月起大便夹血,外裹粘液。三月做乙状结肠镜检查,见肠壁充血水肿,诊断为慢性结肠炎。近来大便每日一至三次,左腹疼痛。粪检:白细胞0~2,红细胞10~15。长期来神疲乏力,多梦,纳呆,舌质带紫,苔腻,脉细。症属脾不健运,肠中湿热不清,气滞则腹痛,下注为便泻。病已年余,兼有肝气乘脾之象。治拟调气健脾,清肠化湿之法。方用健脾益气汤合痛泻要方加减。

党参9g,白术9g,炙甘草9g,茯苓12g,炒防风4.5g,白芍9g,陈皮9g,木香6g,焦山楂六曲各9g,秦皮9g,6剂

二诊、5月22日。左下腹疼痛,大便日二次,质软,粘液减少,舌质带紫,根有碎纹,苔厚腻,近兼夜寐不安。前方加合欢皮12g,6剂。

三诊、5月29日。左下腹仍觉隐痛,大便日二次,夹粘液,质软成形。原方木香改为9g,6剂。

四诊 6月5日。腹部仍隐隐作痛,大便每日二至三次,质溏薄。原方去茯苓,加生米仁熟米仁各12g,6剂。

五诊、6月12日。左下腹疼痛已见减轻,大便每日二次,略带粘液,尚觉爽利,口苦,舌苔腻根稍厚。仍予前法。

党参9g,白术9g,炙甘草9g,炒防风4.5g,白芍9g,青皮陈皮各9g,木香6g,焦山楂六曲各9g,合欢皮12g,地榆12g,6剂

六诊、6月21日。治疗以来,食欲渐增,睡眠进步,体力也逐渐恢复。以往时有病假,近一月来已能坚持全天工作。左下腹偶有轻微疼痛,大便每日二次,基本成形,尚带少量粘液。最近粪检:红细胞2~4。再守原意,前方续服6剂。

案五、便秘

凌××,男,20岁。1975年9月4日初诊。

今年三月起时常腹泻,大便一般每日四、五次。六月份病情较重。七月底大便突然秘结,往往多不解,腹胀颇甚,必服泻药始得大便,干结如栗,至今仍然如此。兼有心悸、头晕目眩、身热、口干欲饮等症,舌尖红,苔薄腻,脉细。今年8月27日在某医院作钡剂灌肠检查,诊断为慢性结肠炎。由于久泻津液亏耗,肠失滋润,故大便秘结;阴虚而生内热,故身热口干,舌尖红,脉细,与外感热邪不同。复因久坐少动,气滞不行,故腹胀明显。治拟滋阴润燥、顺气行滞,以通腑气。

生地15g,玄参12g,当归9g,乌药9g,枳壳9g,青皮9g,大腹皮9g,全瓜蒌12g(打)、生大黄9g(后下)、6剂

二诊、9月11日。服药后大便二三日一行,量少,腹胀已减,身热、心悸、头晕目眩如前,舌偏红,脉细。 仍予前法。

生地15g,玄参12g,当归9g,桃仁9g,木香6g,槟榔6g,全瓜蒌12g(打)、生大黄9g(后下)、6剂

三~五诊、三、四诊原方续服。10月9日五诊。大便保持三日一次,较爽,量亦增多,腹胀已不明显,自觉内热亦减,胃纳不香,舌脉如前。再守原意。

当归9g,桃仁9g, 玄参12g,全瓜蒌12g(打)、生大黄9g(后下)、木香6g,槟榔6g,青皮陈皮各6g,谷芽15g,6剂

患者此后继服上方,至七诊时大便转为间日一行。至第十诊时原方去生大黄而大便每日一行,遂于十一诊后停药,返回外地工作。

案六、呕吐

王××,女,18岁。1974年3月5日初诊。

患呕吐已一年余,食后胃中不舒,渐渐吐出不消化物,无酸味,吐尽方舒。吐后又觉饥嘈,略进饮食,泛吐如前,形体消瘦,大便艰难(x线胃肠检查无异常发现),口干,舌质红,脉细弱。由于精神刺激,饥饱失调,引起久吐不止,导致气阴两伤,上逆之气,从肝而出,损伤脾胃。先用顺气降逆,泄肝养胃之法。

旋覆花9g(包)、煅代赭石12g,北沙参9g,麦冬9g,川楝子9g,半夏9g,陈皮6g,姜竹茹9g,谷芽12g,枳壳4.5g,3剂

二诊、3月8日。呕吐略减,胃嘈如前,前方再加黄连1.5g,7剂

三诊、3月15日。呕吐逐步减轻,原方续服7剂。

四诊、3月23日。呕吐已止,大便亦通,饮食渐进(先进豆浆、稀粥,渐渐能食软饭),胃中较舒,但神疲,舌红无苔,脉细。可见脾胃已伤,气阴未复,再与益气生津,健脾和胃之法,方用《金匮》麦门冬汤加减。

麦冬9g,半夏4.5g,党参9g,生甘草3g,陈皮4.5g,香谷芽12g,

此方嘱连服10剂,巩固疗效,并注意饮食不宜过量,以防复发。

案七、耳源性眩晕

李××,女,20岁。1974年12月13日初诊。

头晕耳鸣,房屋旋转,胸闷泛恶,时作时止。喉间痰多。病历数月,前医迭进平肝潜阳之剂,病情未减,脉细数,苔白腻。肝阳挟痰,上扰清窍。治拟平肝和胃,化痰降逆。

珍珠母30g,稆豆衣、菊花、白芍、姜竹茹、茯苓、白蒺藜、旋覆花(包)、青皮陈皮各9g,代赭石30g,生姜3片、佛手9g,6剂

二诊、12月20日。前进平肝和胃、化痰降逆之剂,咯痰增多,呕吐已瘥,眩晕亦减,惟二颞跳痛,苔脉如前。痰浊渐化,肝阳未平,再宗前意。原方去姜竹茹,6剂。

三诊、12月27日。眩晕渐平,胸闷亦减,但觉倦怠嗜睡,脉细软,苔薄白,在肝阳痰浊扰动之后,脾胃未健,精神未复,前法加入健脾和胃之品。

旋覆花9g(包)、青皮陈皮各9g,白术9g,茯苓9g,佛手9g,白蒺藜9g,珍珠母30g,白芍9g,菊花9g, 7剂

案八、心悸眩晕

顾××,男,55岁。1975年9月27日初诊。

患高血压病已六年,血压一般在150~160/110毫米汞柱之间,最高220/140毫米汞柱。一月前觉胸心悸、怕冷、手足无力、夜不安寐。近来更觉心中懊 ,惴惴不安,时而烦热汗出,头晕目眩。舌淡青,苔白腻,脉弦。头晕目弦,血压升高,系肝阳上扰;躁热汗出,脉弦,为肝旺之象。病久不愈,由阳亢而转阴虚,由阴血虚而阳亦渐衰,以致心阳不振,故见胸闷心悸、怕冷乏力等症。前医用瓜蒌薤白桂枝汤、炙甘草汤去桂枝加龙骨、牡蛎之类,药后反增躁热不安,并有心中懊nao之感。今拟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加减。

桂枝6g,赤芍12g,炙甘草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陈皮9g,姜半夏9g,茯苓12g,郁金9g,5剂

二诊、10月4日。症如上述,有时多思多虑,渐觉遍体躁热。再予前法进治。

桂枝6g,赤芍12g,炙甘草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淮小麦15g 郁金9g,陈皮9g,姜半夏9g,茯苓12g,佛手4.5g,6剂

三诊、10月11日。药后诸症减轻,仍守原意。

桂枝6g,赤芍白芍各12g,炙甘草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淮小麦30g,郁金9g,陈皮9g,姜半夏9g,茯苓12g,佛手4.5g,仙灵脾9g, 6剂

五诊、10月25日,服药共二十余剂,胸闷、多思多虑、躁热汗泄渐减,心悸、懊nao、畏寒等时轻时重,舌质淡青,苔薄白腻,左脉弦。治以前法。

桂枝6g,赤芍白芍各9g,炙甘草6g,淮小麦30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仙灵脾9g,茯苓12g,炙远志4.5g,陈皮9g,黄芪片3g(吞服)、6剂

七诊、11月18日。诸症减轻,躁热已少,汗止,夜寐欠安。再予前法。

桂枝6g,赤芍白芍各9g,炙甘草6g,淮小麦30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仙灵脾9g,朱茯苓9g,炙远志4.5g,陈皮9g,黄芪片3g(吞服)、6剂

十一诊、12月6日。症情一度减轻,今肝阳又亢,午后潮热阵阵,汗出不多,心慌懊nao,时见头晕,睡眠仍差,舌质淡青,苔中薄白,脉弦。前方再加平肝潜阳安神之品。

桂枝6g,赤芍白芍各9g,炙甘草6g,淮小麦30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珍珠母30g,郁金9g,朱茯苓9g,夜交藤30g,合欢皮12g,6剂

十五诊、1976年1月2日。服前方一月,症情时轻时重,脾运不健,大便时溏。近来胸中阵阵烦躁,懊nao难以名状,头目眩晕,睡眠易醒,舌淡青,脉弦。仍予前法。

桂枝6g,炙甘草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珍珠母30g,紫石英15g 郁金9g,莲子肉9g,朱茯苓9g,炒六曲12g,炙远志4.5g,夜交藤30g,6剂

十七诊、1月17日。近来躁热已少,心烦懊nao均减。目前自觉脉跳不匀,胸闷,胁肋窜痛,脉弦。前方加活血利气之品。

桂枝6g,炙甘草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紫石英15g,莲子肉9g,朱茯苓9g,郁金9g, 延胡索9g,旋复梗9g,降香6g,6剂

此后以上方为基础,又续服五十余剂,除一月下旬略有反复外,诸症日趋减轻,血压平稳,在140/90毫米汞柱左右。目前仅偶有烦躁,余如胸闷、心悸心慌、懊nao等症状已消失。有时胁肋窜气作痛,大便不实,小腹作胀,苔薄白腻,舌带青,脉弦,乃属肝旺脾虚之象,仍予前方加减。

桂枝6g,煅龙骨30g,煅牡蛎30g,紫石英15g,郁金9g,川楝子9g, 延胡索9g,降香4.5g,大腹皮9g,炒六曲9g,茯苓9g,7剂(隔日服1剂)

案九、不寐(神经官能症)

王××,女,33岁。1975年4月10日初诊。

失眠十余年,今年起尤为严重。近三年来临睡服安眠药,入睡不到三小时,甚至仅睡一小时,醒后心悸不宁,烦躁,不能再睡。上午头昏,下午头胀痛,晚上头痛尤甚,头部筋脉紧张,颈部板紧不舒,食欲不振,嗳气,每餐进食仅50g。健忘,思维不易集中,情绪抑郁。以往便秘,近一月来大便日行二三次,精神疲乏,怕冷,腰酸带下,脉弦细,舌质淡青,苔薄腻。脾胃运化不健,生化之源不旺,气血亏虚,血不养心,以致心神不安,肝阳上扰,由失眠心悸引起头昏胀痛之症。治拟补养心脾为主,方用甘麦大枣汤合定志丸意。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郁金9g,菖蒲9g,炙远志4.5g,党参9g 木香6g,珍珠母30g,6剂

二诊、4月17日。大便转调,每天一次,胃纳略振,每餐进食50g左右,但食后仍胀气,睡眠约三四小时,晚上头痛亦有减轻,脉弦细,舌淡青,苔薄腻。再守原意,原方去远志、木香,加大腹皮9g,旱莲草12g,佛手6g,7剂。

三诊、4月26日。睡眠续有进步,可达四小时,安眠药片已减少,头痛亦轻,腰酸带下,左胁胀痛,乏力,脉弦细,舌淡青。再予补养心脾为主,加入益肾止带之品。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郁金9g,菖蒲9g,党参9g,青皮陈皮各9g,佛手9g, 狗脊12g,椿根皮9g,7剂

四诊、5月3日。各症续减,胃纳进步,每餐进食50~100g,头晕。再守原意,原方去郁金、菖蒲,加枸杞子9g,旱莲草15g。6剂。

五诊、5月17日。上周感冒,近已好转,咳嗽已减,神疲乏力。原法出入。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炙紫菀12g,前胡12g,陈皮9g,半夏9g,旱莲草15g,狗脊12g,6剂

六诊、5月24日。睡眠可达四五小时,偶服少量安眠药,胃纳进步,大便成形,舌淡青,苔薄腻。再予养心安神,益气健脾。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郁金9g,菖蒲6g,党参9g,旱莲草15g,夜交藤30g,7剂

案十、尿崩症

李××,男,17岁。 1975年8月21日初诊。

二个多月来多饮多尿,每天饮水五、六瓶(五磅热水瓶),小便一昼夜十五次左右。食谷不振,形体逐渐消瘦,神疲乏力,下肢酸软。曾作尿糖、血糖试验均为阴性。某医院诊断为尿崩症,每五天注射“尿崩停"一次,舌体略胖,舌质偏淡,苔薄,脉细。病起于胃偏旺,熏灼于肺,肺胃之阴俱伤,肾虚不能摄纳,以致多饮多尿,又因脾不健运,纳食甚少,气血来源不足,以致形瘦神疲。治拟养阴生津,益气固摄。

生地12g,玄参12g,天花粉30g,天冬麦冬各9g,覆盆子12g,桑螵蛸12g,益智仁12g,蚕茧壳10g,红枣5枚、黄芪片3g(分2次吞服)、7剂

二诊、8月28日。服药后,“尿崩停"从五天改为七天注射一次,口干略减,小便每昼夜十余次,病情无变化。仍予前法。前方14剂。

三诊、9月11日。每次注射“尿崩停"后小便昼夜减为四五次,但二三日后次数又增多。病情与前相似,前法加重固涩药。

生地15g,玄参12g,天花粉30g,煨益智仁9g,煅牡蛎30g,金樱子15g,蚕茧10只、黄芪片3g(分吞)、7剂

四诊、9月25日。停服中药数日,神疲多寐,小便多则口干,舌质淡红,仍守原意。“尿崩停"近已停用。

玄参12g, 知母9g,玉竹9g,生甘草4.5g,天花粉30g,煨益智仁9g,蚕茧10只、煅牡蛎30g,菟丝子9g,覆盆子12g,黄芪片3g(分吞)、7剂

五诊、12月4日。入冬以来,续服上方未曾间断,病情逐渐减轻,“尿崩停"已停用二月余。目前饮水量减少,小便一昼夜十次左右,纳谷不香,舌质偏红,脉细。再予前法。

玄参12g,麦冬9g, 知母9g,天花粉30g,菟丝子12g,煨益智仁6g,蚕茧10只、煅牡蛎30g,覆盆子9g,炒谷芽12g,黄芪片3g(分吞)、14剂

六诊、12月18日。近来每天饮水一瓶多(五磅热水瓶),小便一昼夜七八次,量已不多。胃纳依然不香,午后口干,面白无华色,大便干结,二日一次,舌质红,脉细。阴虚未复,肾气渐固。前方去煨益智仁,加肉苁蓉12g。14剂。

七诊、1975年1月15日。已三个月未注射“尿崩停",每天饮水及小便次数与上诊时同,大便转润,尚觉乏力,前方加入健脾和胃药。前方加党参9g,淮山药12g,去天花粉。7剂。

八诊、2月5日。停药二周,病情渐趋稳定,纳食渐增,舌唇偏红。脉细。气血两亏,脾肾不足,再予前法出入。

党参9g,炒白术9g,当归9g,玄参9g,麦冬9g,淮山药12g,肉苁蓉12g,覆盆子9g,煅牡蛎30g, 制狗脊12g,陈皮6g,7剂

案十一、癃闭

潘××,男,66岁 。1975年11月29日初诊。

时时欲小便,滴沥不畅,夜不安枕,尿频而下窍不利,须用力努挣才能滴滴而下,如此已二年余,患者极感痛苦。曾经某医院多次检查,无前列腺炎及其他病变。按目前情况,体质阴虚,形瘦食少,舌质红,有碎纹,脉细。属于肾阴不足,膀胱气化不利,并有宿瘀阻塞之象,治以化瘀利窍为主。

当归12g,赤芍12g,桃仁9g,红花4.5g,乌药9g,小茴香9g,青皮9g,六剂、另三七片2瓶分服,每天2次,每次4片。

二诊、12月6日。服前方后小便略畅,次数亦减,夜间二小时许一次,饮食略增。仍守原法。

原方加荸荠梗9g。7剂。

三诊、12月13日。小便次数大减,白昼夜晚均约二小时许一次。膀胱尚觉气胀,小便有时较畅,有时开始点滴难下,继则渐渐通利,舌红而剥,苔腻,脉细。前法不变。

原方再加木香6g。7剂。

四~七诊、四、五、六诊续服原方,病情显著轻减,其后停药二周余。今来复诊,小便白昼三小时许一次,夜间仅一次,已较为爽利。食欲渐振,舌红而剥,根苔略厚,脉细。再拟化瘀利窍,兼清下焦湿热,以助膀胱气化。

当归9g, 赤芍12g,桃仁9g,红花4.5g,乌药9g,小茴香9g,青皮9g 梗通草4.5g,川牛膝9g,党参9g,7剂、另滋肾通关丸每日9g(分吞服)。

案十二、遗尿

吴某,女,13岁,1964年1月31日初诊。

肾虚阳气不足,面目虚浮,夜间遗尿,有时小便频数,面无华色,目白呈青色,脉细弱无力。治拟益肾助阳,佐以固涩之法。

大熟地、淮山药、菟丝子、巴戟天、 女贞子、川续断肉、炒白术、炙黄芪各9g,制狗脊12g,红枣5枚、7剂

其间有二次转方,药无变动。

二诊、2月21日。迭进益肾温阳之剂,各症均减,遗尿亦好转。再守原意,原方7剂。

案十三、痹证

陈××,女,44岁。1975年8月16日初诊。

四肢关节酸痛已二年,手甚于足,以末端为主。两手麻木疼痛,尤以手指肿胀肥大为明显,难以握拳持物。食欲不振,夜不安寐,下肢不耐久立,兼有胃痛,大便干燥,舌质瘀紫,脉细弦。风寒湿邪袭于经络,气血痹阻,正气渐衰,邪恋不去。治拟祛风散寒化湿,活血化瘀通络。

桂枝6g,赤芍15g,知母12g, 延胡索9g,炙甘草9g,生地15g, 当归9g,桃仁9 g,红花6g,制川乌9g(先煎)

二诊、原方续服6剂。

三诊、8月29日。今四肢关节酸痛略减,两手依然麻木疼痛,手指肿胀肥大发硬,胃脘痛除,近日唇燥舌痛,舌质瘀紫,脉细弦。再拟前法加减。

当归12g,生地12g,赤芍12g,桃仁9g,红花6g,炙甘草9g,威灵仙12g,延胡索9g,制香附9g

四~七诊、续服前方。

八诊、10月4日。两手麻木疼痛渐渐减轻,肿胀肥大亦逐步消退,傍晚下肢作胀,大便不畅,舌质偏红边瘀紫,苔薄,脉细弦。仍守原意。

当归12g,赤芍12g,桃仁9g,红花6g,威灵仙12g,桂枝4.5g,制川乌9g(先煎)、生米仁12g,6剂

九诊、10月11日。腰酸腹胀,月经过期未行,原方加茺蔚子12g。续服六剂。

十诊、10月18日。两手已能握物,四肢关节疼痛消失,有时略有麻,胃脘常觉隐痛。近日又有咳嗽,月经已行,量少色紫黑,苔脉如前。前法加入化痰之品。

当归9g,赤芍12g,桃仁9g,木瓜4.5g,延胡索9g,威灵仙12、炙紫菀9g,炙百部9g,陈皮9g,6剂

案十四、湿郁

朱××,男,29岁。1970年11月27日初诊。

1967年感染“无黄疸型肝炎",久治不愈。主要症状为两胁胀痛,身重乏力,厌油厌食,稍有活动,症状随之加剧,甚至恶心、呕吐、气急、不能进食,须卧床休养一星期左右,才能渐渐缓解。四年来反复发作,曾住院九次,经过检查和中西医药各种方法治疗,皆无显效。肝功能化验:谷丙转氨酶持续在400单位上下,其余指标均正常。1970年6月9日因抢救一危重病人,在病房内连续工作五昼夜,突然昏倒一时后,随即高热达41℃,伴恶寒出汗连续五天,几次查疟原虫(一),热退后畏寒始终不愈,至1970年11月来沪之前,已有半年之久,并且逐渐加重,以背心和下肢为最甚。1970年夏季,室温高达40℃,需穿棉衣,盖棉被,精神倦怠,嗜睡,大便溏薄,小便清长,舌苔白腻而厚,脉象弦滑。曾经多方诊治。服中药一百多剂,未见明显效果,特于1970年11月来沪医治。

时在初冬,天气尚暖,患者已身穿重棉,仍觉怕冷,脘闷神疲,纳食尚可,夜不安寐,时易感冒,舌质淡,苔白腻,脉象弦滑。兼有肝炎病史。按目前情况,主要是湿浊内困,阳气不得伸展。治拟化湿通阳,疏通表里之法。

柴胡9g,前胡9g,桂枝9g,赤芍12g,甘草3g,丹参15g,广木香9g,陈皮9g,姜半夏9g,白芷6g,生姜6g,红枣5枚、3剂

二诊、11月30日。怕冷略减,脘闷不舒,加制香附9g,3剂。

三诊、12月3日。怕冷减轻,肝区觉痛,苔腻渐化,脉弦滑。最近复查肝功能谷丙转氨酶仍为400单位以上。

前方加板蓝根15g,茵陈12g,去生姜、红枣。7剂。

四诊、12月14日。怕冷已解,精神渐复,饮食尚可,夜寐渐安,肝区有时作痛,舌苔腻渐化,脉弦滑。仍与前法。

柴胡9g,桂枝9g,半夏9g,白芷6g,蒲公英15g,土茯苓15g,茵陈15g,板蓝根15g,夜交藤30g,4剂

二诊、12月19日。最近复查肝功能谷丙转氨酶已恢复正常,怕冷已解(棉大衣已脱去),精神振奋,饮食睡眠均如常人,舌苔腻已化,脉弦较和。将回原地工作,仍用清肝解毒,健脾和胃之法,以防反复。

茵陈、板蓝根、土茯苓各15g,藿香、陈皮、炒白术、孩儿参、六曲神曲各9g,谷芽、麦芽各12g,此方带回,嘱连服半月。

案十五、肝经郁热

傅××,女,27岁。1976年4月29日初诊。

四年前曾患急性肝炎。今年初复发,三月份因谷-丙转氨酶109单位住院治疗,以后下降至正常范围而出院。慢性指标偏高。现肝区作胀,鼻腔热痛。阴血不足,肝失所养,气失疏泄,内热未清。治拟疏肝理气,养血清热。

柴胡9g,广郁金9g,延胡索9g,丹参9g,知母12g,黄芩9g,地骨皮12g,蒲公英30g,7剂

二诊、5月6日。肝区时胀,鼻中呼气觉热。稍碰即易衄血,经水愆期未行,睡眠较安,苔薄腻,舌边尖红,脉弦细数。再予疏肝清热为主。

柴胡9g, 黄芩9g,广郁金9g,川楝子9g,丹皮9g,菊花9g,白茅根15g,茺蔚子12g,银花9g,青皮9g,5剂

三诊、5月10日。服上方后鼻腔发热消失,鼻衄未发,肝区仍胀,月经过期一月未行,脉弦细数,舌质红。肝功能检查硫酸锌浊度试验15单位。再守原意。

柴胡9g,广郁金9g,川楝子9g,桑椹子12g,白芍9g,木香9g,黄芩9g,红花4.5g,7剂

四诊、6月17日。鼻腔热痛消失已将十天,鼻衄亦除,经行已净,口干,脉细弦数,苔薄,舌质红。再予养血柔肝,滋阴清热。

柴胡9g,川楝子9g,桑椹子15g,赤芍白芍各9g,玄参12g,当归9g,黄芩9g,丹参9g,7剂

五诊、6月14日。鼻热衄血未发,肝区胀减而未除,口干好转,硫酸锌浊度降至13单位,脉弦细,舌质红。

原方7剂。

六诊、7月1日。症如前述,曾患感冒,鼻塞流涕。再守原意。

川楝子9g,延胡索12g,制香附9g,当归9g,赤芍白芍各9g,丹参12g,苍耳子9g,防风6g,7剂

七诊、7月8日。肝区略有不舒,鼻塞已除,舌红,脉弦细。再守原意。

原方去苍耳子、防风,加玄参12g。7剂。

八诊、7月29日。肝区已舒,鼻热衄血未见复热。最近复查肝功能,均在正常范围,苔脉如前。阴虚渐复,内热渐清,肝郁气滞之象亦渐疏通,再守养血柔肝之法。

川楝子9g,延胡索9g,丹参9g,红花6g,赤芍白芍各9g,当归9g,玄参9g,北沙参9g,七剂

案十六、臌胀

秦××,女,39岁。1976年2月12日初诊。

发现肝病已三年。去年十一月浮肿加剧,并出现腹水,在山东省鄄城县诊治,诊断为肝硬化腹水。当时曾用双氢g尿塞等西药,腹水一度消退。

现胸脘痞塞不舒,腹胀满疼痛。胁痛暧气,纳食甚少,烦躁,下肢浮肿,按之凹陷,小便短赤,大便干燥,月经量多,晚上肌肤灼热,脉沉细带弦,舌麻痛质青紫。昨日在某院作超声波检查,腹部侧卧位见液平,最宽2.5格。

病由情志怫逆,以致肝失条达,气血郁滞,络脉瘀阻,水气停聚。治宜化瘀利水、清热通腑。

防己9g,椒目6g,葶苈子15g,制川大黄9g,莪术9g,枳实9g,失笑散15g(包煎)、丹参12g,6剂

二诊、2月19日。服上方后腹泻二天,腹部松动,胀痛减轻,尿量增多,浮肿减退,仍有轻度胸闷,晚上仍觉发烧,舌青紫已减,脉沉细。再守原意。前方椒目增至9g,制川军增至12g,去丹参,加延胡索12g。7剂。

三诊、2月26日。每天排出二出黑色大便,颇觉舒适,腹胀续减,胸胁偏右隐痛,经临量多,精神较前振作。

原方制川军改为9g,加郁金9g,7剂。

四诊、3月4日。尿量续增,浮肝全退,大便每天一次,色黄不黑,胸胁仍觉隐痛,暖气则舒,胃纳明显增加,初诊时每日仅进食150g,最近每日增至600g。脉沉细,舌质青紫,苔根腻。

今日本院作超声检查,结果为肝肋下及剑突下均2.5厘米,脾肋下刚及,肝较密微小结节波,腹水(-)。

治疗二十余天,气血流行渐畅,水气亦从下行,病势已有起色。再予疏肝理气化瘀之法。

防己9g,葶苈子15g,制川大黄9g,延胡索12g,川楝子9g,丹参9g,煅瓦楞30g,制香附9g,失笑散12g(包煎)、7剂

医嘱:胃纳虽增,但需控制饭量,每天以不超过450g为宜。

案十七、癫证

许××,男,39岁。1974年12月24日初诊。

1968年春,因患“十二指肠球部溃疡",采用鸡血疗法治疗,当时逐渐出现神情失常。同年秋病情严重,经上海及南京某医院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曾住院四个多月,接受胰岛素休g治疗40次,迄今未愈,病休在家。

现在症见多疑、忧郁、悲观、自卑、失眠、惊叫、急躁易怒,其中以多疑为主。经常为细微小事,引起多疑,与家属争吵,有时亲友间无意对他一笑,即可引起各种猜想,妄加分析,为此通宵不寐。时而精神振奋,时而疲劳不堪,喉间有痰,不易咯出,有时小便不禁。舌质红,苔薄腻,脉弦滑。思虑过度,心脾受伤,阴血不足,肝阳上扰,痰浊内蕴,窍络不利。治拟补益心脾,豁痰宣窍,用甘麦大枣汤合生铁落饮加减(现还服安坦、泰尔登、安定等药)。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陈胆星9g,生铁落60g(先煎),菖蒲9g,郁金9g,炙远志4.5g。

二诊、12月31日。近日情绪较前安定,睡眠略有进步,梦多,有时惊叫,容易疲乏,口干,苔脉如前。原方加合欢皮12g,北沙参12g。7剂。

三诊、1975年1月7日。近来已停服西药,夜寐可达5小时,仍有惊叫、头胀烦躁、口干尿多、反应迟钝,喉间痰已减少,脉细,苔薄舌质红。原方加知母12g。7剂。

五诊、1月21日。服药27剂后,病情有所改善,情绪较前开朗,多疑、惊叫消失,停服西药后,可睡5~6小时,小便不禁亦除。再守原意,原方去知母。7剂。

八诊、2月15日。春节期间,亲友来来往往较多,已能接待客人。以致睡眠减少,迷梦不酣,烦躁头胀,口干舌红,脉弦。原方去远志,加北沙参12g。7剂。

九诊、2月27日。夜寐已能熟睡达六小时左右(未服西药),多疑、急躁等症均已消失,情绪开朗,面色润泽,脉弦,苔薄腻,舌尖红。治疗二个月,病已基本痊愈,即将回宁工作。医嘱:可以先短期休息,以后逐步恢复半天轻工作,向全天工作过渡。仍用原方加减。

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陈胆星9g,郁金9g,生铁落60g(先煎)、党参9g,北沙参12g,7剂

3月28日来信说:到南京可睡六小时左右,并能午睡,各症未发,精神面貌很好。已于3月17日起半天作,还解决了生产中的关键问题。

复信中药处方如下:炙甘草9g,淮小麦30g,大枣5枚、陈胆星9g,生铁落60g(先煎)、菖蒲9g,旱莲草15g,郁金9g,7剂

上方可以连服三周,如情况很好,可改为隔日一剂,到五月底为止,即可停药。

案十八、耳聋

秦×,男,30岁。1964年6月12日初诊。

去年十月份起两耳失聪,某医院诊断为“癔病性耳聋",治疗未见好转。自今年一月来上海某医院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今年2月 26日,因不慎从高处跌下,当时神志不清,醒后耳聋又发,兼有失眠。曾住院检查治疗,诊断为“脑震荡后遗症"、“神经衰弱"、“癔病性耳聋"。从发病到现在已八个月,深以为苦。特再次来上海,赴龙华医院治疗。

两耳失聪已八月余,头痛头昏,不能用脑力,夜寐甚差,每晚仅睡二三小时,神疲和乏力,胃纳尚佳,大便干结, 舌质红有刺,脉弦。肝火充斥清道,治拟清肝宣窍之法。

石决明12g,石菖蒲9g,炙远志3g,生甘草3g,菊花9g,赤芍9g,黑山栀9g,连翘壳12g,淡黄芩6g,苦丁茶9g,6剂

二诊、6月19日。耳聋,头痛头昏,神疲,寐差,但服前药后,曾有一次能隐约听到声音,舌尖红,脉小弦。再守原法。原方去连翘壳,加生黄芪9g,生地9g,带心连翘15g。7剂。

三诊、6月26日。耳聋已聪,头痛,夜寐不安,形瘦,舌尖红,有碎纹,脉细弦。阴虚肝阳易升,再用前法加减。

石决明12g,石菖蒲9g,炙远志4.5g,生黄芪9g,生地9g,生甘草3g,苦桔梗3g,菊花9g,白蒺藜9g, 带心连翘12g,苦丁茶9g,7剂

四诊、7月3日。耳已能听,头昏,睡眠时好时差。舌质红,脉弦细。再守原意,原方去白蒺藜,加夜交藤15。7剂。

案十九、荨麻疹

杨某,女,26岁。1963年8月16日初诊。

近半年来入夜风疹频发,此起彼伏,搔痒不已,夜不安寐,头昏,月经量多,饮食尚好, 舌质红,脉细。血虚生风,表卫不固。治宜益气固表,滋阴清热,佐以化湿之品。

生黄芪15、生白术12g,防风6g,生地9g,玉竹12g,地肤子9g,xi莶草9g,连翘壳12g,银花9g,红枣5枚、7剂

二诊、8月23日。服上方风疹瘙痒已去七八,再用原法,原方7剂。

1964年7月31日,因低热、失眠,前来就诊。据告:去年患风疹半年,服上方14剂,症状消失,治愈后迄今未见复发。

验方

一、胃痛一方

[组成]紫苏梗、姜半夏、青皮、陈皮、广木香、制香附、旋复梗、炒白芍、焦神曲、生姜各9g,炙甘草6g,桂枝4.5g,寒重加肉桂(后下)4.5g,荜拨9g。

[功效]调气和胃,散寒消食。

[主治]寒实型胃痛。外感寒邪或饮食不节,以致气血阻滞,胃失通降。症见胃脘暴痛,痛势较剧,得温则舒,泛吐清水,缠绵不已,苔白滑,脉弦或迟。

二、胃痛二方

[组成]柴胡、炒白芍、延胡索、旋复梗、广木香、青皮、陈皮、制香附、佛手干各9g,煅瓦楞30g,炙甘草4.5g

[功效]疏肝理气,和胃降逆。

[主治]气滞型胃痛。气郁伤肝,横逆犯胃,常因情绪波动而复发。症见胃脘胀满,以痛连胁,按之较舒,嗳气频繁,苔薄白,脉弦。

三、胃痛三方

[组成]潞党参、炒白术、广木香、制香附、炒白芍、焦神曲各9g,炮姜、炙甘草各6g,丹参12g,煅瓦楞30g,肉桂(后下)3g。

[功效]温中调气散寒。

[主治]虚寒型胃痛(偏寒者)。脾阳虚衰,运化无权,常因饮冷受寒而复发。症见胃中冷痛,形寒喜暖,喜热饮,泛吐清水,溲清利,或腹痛,舌质淡,苔白,脉细缓。

四、胃痛四方

[组成]潞党参、炒白术、广木香、枳壳、陈皮、炙黄芪各9g,茯苓、焦神曲各12g,春砂仁(后下)3g。

[主治]虚寒型胃痛(偏虚者)。脾胃虚弱,升降失职,常因过劳而复发。症见胃脘绵绵作痛,或胀满不舒,纳少便溏,神疲乏力,舌质淡,苔薄,脉缓或濡细。

五、胃痛五方

[组成]金铃子、延胡索、青皮、陈皮、瓜蒌皮各9g,蒲公英、丹参各15g,炒白芍12g,煅瓦楞30g,炙甘草6g,左金丸(分吞)3g。

[功效]泄肝调气和胃

[主治]郁热型胃痛。肝气郁久化火。可因情绪波动,饮食不慎而复发。胃痛时轻时重,有烧灼感,嘈杂泛酸,口干口苦,心烦易怒,纳少,大便干结,舌质红,苔黄,脉弦细。

上述各型胃痛,根据具体情况,可随症加减如下:食积加神曲、炙鸡内金、枳实等;湿重加厚朴、苍术等;湿热加黄芩、黄连等;夹瘀加丹参、红花、失笑散等。

六、温阳益气拯阴汤

[组成]仙灵脾10g,巴戟天10g,鹿角片(或用胶、粉)6g,炙黄芪12g,生晒人参(或用党参)(另煎)3g,红枣5枚,生地10g, 阿胶(烊冲)9g, 生蒲黄6g, 仙鹤草10g。 水煎服。、

[功效]温补脾肾,滋阴养血。

[主治]再生障碍性贫血。黄氏认为本病属中医“虚劳”、“血证”范畴,与心、肝、脾、肾四脏功能失调有密切关系。盖心主一身之血液,肝主藏血,脾主统血,肾主骨髓,为造血之根本。故四脏亏损,则血无所主,藏统无权,生血乏源,可以导致本病。黄氏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除常用益气摄血法外,根据祖国医学阴阳互根的理论,用温阳药来促进造血机能,并参入滋养阴血之品,相互配合,取阴阳相济之意。方中参、芪、红枣健脾摄血,生地、阿胶滋阴养血、养肝止血。温肾之品,黄氏认为本症阴阳俱虚,阴虚而有出血倾向,故不宜附、桂、干姜刚燥之品,而用巴戟天、仙灵脾、鹿角等温柔不伤阴、不动血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