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论

夫三消者。本起肾虚或食肥美之所发也。肾为少阴。膀胱为太阳。膀胱者。津液之府。

宣经气不荤并小白斯疾矣。

渴病有三。曰消渴、消中、消肾。消渴属心。故烦。必致心火散漫。渴而引饮。经脉软寒中多时亦名内消。

消渴以渴而不利。引饮过甚言之。消中以不渴而利。热气内消言之。消肾以渴而复肾燥则中焦。谓之消中。热伏于下。肾虚受之。病属下焦。谓之消肾。

凡三消。肺消、肾消可治。惟有脾消不可治。肺消热在上焦。可用凉药。如黄连用。此疾多出于饮酒人。冬月盛寒。多以葱椒鸠鸽煮酒。或加食热面。遂得此疾。故可用凉药解数小所致。故可补心肾。去烦热。则其疾可愈。

天地自太虚至黄泉。有六位。人身自头至足。亦有六位。人胸腹之间。自肺至肾。又有六位而清肝次之则胃湿虚盖肺本清。虚则温。心本热。虚则寒。肝本温。虚则清。脾本湿。虚则燥。肾本寒。虚则热。假若胃冷虚者。乃胃中阴水寒气湿甚。而阳火热气衰虚也。非胃土湿气之本衰。故当温补胃中阳火之衰。退其阴水寒气之甚。又如胃热为实者。乃胃中阳火实而阴水虚也。故当以寒药泻胃中之实火。而养其虚水。然此皆补泻胃中虚热。水火所乘之邪。非胃为实者之本也。

夫补泻脾胃湿土之本气者。润其湿是补。燥其湿是泻。土本湿故也。凡脏腑诸气。不必肾水独当寒。心火独当热。要知每脏诸气。和同宣而平之可也。是故水少火多。为阳实阴虚。而病热也。水多火少。为阴实阳虚而病寒也。其为治者。泻实补虚。以平为道可矣。故治消渴者。补肾水之阴虚。而泻心火之阳热。寒除肠胃燥热之甚。渐使津液生而不枯。气血利而不涩。则病日已矣。

三消者。其燥热一也。但有微甚耳。余闻古之方。多一方而通治三消。消者。以其善消水谷饮。

数一原气则消虚实。

于多内经有言心肺气厥而渴者。有言肝痹而渴者。有言脾热而渴者。有言肾热而渴者。有言胃与醉饱者。

热移。痹不仁少虚心火属阳而本热。虚则为寒。若肾阴虚则心火阳实。是谓阳实阴虚。而上下俱热明已。故气厥论曰。肾气衰阳独。宣明五气论曰。肾恶燥。由肾枯水涸。脏气法时论曰。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夫寒物属阴。能养水而泻心。热物属阳。能养火而耗水。今肾水既不胜心火。则上下俱热。奈何以热药养肾水。欲令胜心火。岂不暗哉。又如胃与大肠热结而渴者。阴阳别论曰。二阳结为之消。注曰。二阳结。胃及大肠俱热结也。肠胃藏热。善消水谷。又气曰。大肠移热于胃。善食而瘦。脉要精微论曰。瘅成为消中。善食而瘦。如肠痹而渴者。

饮而出不得中。气喘争。时发飧泄。夫数饮而出不得中。其大便必不停留。然则消渴数饮小便多者。止是三焦燥热怫郁而气衰也明矣。岂可以燥热毒药助其强以伐衰阴乎。此真实实虚虚之罪也。夫消渴者。多变声音疮癣痤痱之疾。皆肠胃燥热怫郁。水液不能浸润于周身故也。或热而膀胱怫郁。不能渗泄。水以妄行。而面上肿也。如小肠痹热而渴者。举痛论曰。

热气留于小肠。肠中痛。瘅热焦渴。则便坚不得出矣。注曰。热渗津液。而小便坚矣。如言病疟而渴者。疟论曰。阳实则外热。阴虚则内热。外内皆热。则喘渴。故致饮冷也。然阳实阴虚而为病热。法当用寒药养阴泻阳。是谓泻实补衰之道也。如因肥甘石药而渴者。奇病论曰。有病口甘者。病名为何。岐伯曰。此五气之溢也。病名脾瘅。瘅为热也。脾热则四脏不禀。故五气上溢也。先因脾热故脾瘅。又经曰。五味入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津液在脾。故令人口甘也。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而为消渴。通评虚实论曰。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气满发逆。肥贵人。则膏粱之疾也。或言人惟胃气为本。脾胃合为表里。脾胃中州。当受温补。以调饮食。今渴消者。脾胃极虚。故宜温补。若用寒药耗损脾胃。本气虚乏而难治也。此言乃不明阴阳寒热虚实补泻之道。故妄言也。岂知腹中论曰。帝云。夫子数言热中消中。不可服芳草石药。石发癫。芳草发狂。狂言多饮。数溲。谓之热中。多喜曰癫。多怒曰狂。芳美味也。石谓英、乳及发热之药。经又曰。热中消中。皆富贵人也。今禁膏粱。是不合其心。禁芳草石药。是病不愈。愿闻其说。岐伯曰。芳草之味美。石药之气悍。二者之气。急疾坚劲。故非缓心和人。不可服此二者。帝曰。何以然。岐伯曰。夫热气剽悍。药气亦然。所谓饮一而溲二者。

当肺气从水而出也。其水谷海竭矣。凡消渴便用热药。误人多矣。故内经应言渴者皆如是。

若不明标本。认似为是。始终乖矣。故凡见下部觉冷。两腋如冰。此皆心火不降。状类寒水。宜加寒药下之。三五次。则火降水升。寒化则退。然而举世皆同执迷。故处其方必明病之标本。达药之所能。通气之所宜。治而无害者。可以治其病也。所以为标本者。先病而为本。后病而为标。此为病之本末也。标本相传。先当救其急也。又云。六气为本。三阴三阳为标。盖为标病。藏病最急也。又云六气为胃之本。假若胃热者。胃为标。热为本也。处其方者。当除胃中之热。是治其本也。故六气乃以甚者为邪病。衰者为正。法当泻甚补衰。以平为期。养正除邪之道也。酸能收。甘能缓。辛能散。苦能坚。咸能软。酸属木也。燥金主于散。而木反之。湿土主于缓。而木胜之。故能然也。苦能燥湿而坚者。盖以凡物燥则坚也甘能缓苦急而散结。甘者土也。燥能急结。故缓则散也。辛能散主散结润燥。辛者金也。

主散落。金生水故也。况抑结散。则气液宣行而津液生也。脏气法时论曰。肾苦燥。急食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咸能软坚。咸者水也。水润而柔。故胜火之坚矣。此五之味也。其为五味之本者。淡也。淡。胃土之味也。胃土属地。土为万物之本。胃为一身本。淡能渗泄利窍。夫燥能急结。甘而能缓之。淡为刚土。其能润燥。缓其急结。令气通而致津液渗泄也。故消渴之人。其药与食皆宜淡剂。至真要大论曰。辛甘发散为阳。

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五者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坚。或软。所而行之。调其气也。凡三消者。内经所谓肾消也。消渴等。可取生藕汁服之则愈入心。心旺不受邪。热移于肺。肺叶焦。津液干。好饮水。名曰膈消。宜以冷参汤进之类。寒暑之交。气壅不调。鼻塞声重。咽干烦渴。二腑癃闭。法当洗心。涤其热去。

经清润。渴自止矣。宜用洗心散之类。饮酒无度。食炎热物过多。邪热蓄积于胃腑。多渴。当用龙脑饮之类。制其脾化其滞。导其热也。色欲无节。耗损肾元。水火不交。火上。熏蒸于肺。金受火燥。渴生饮冷。当治其本。宜肾气八味丸之类。若不先固其本。

何以御其渴哉。诊其脉数大者生。细小浮者死。又沉小者生。实牢大者死。有病口甘。

何以得之。盖五气之溢也。名曰脾瘅。夫五味入口。藏于胃。脾为之行其精气。溢在于令人口甘。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饮不欲食。甚者则欲吐下。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故其气上溢为消渴也。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冲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下之不肯止。养生法云。人睡眼合。卧勿张口。久成消渴。反失血色。凡积久饮成消渴。然则大寒凝海。而酒不冻。明其酒性酷热。物无以加。脔炙盐咸之味。

不离其口。入肠之后。制不由己。饮啖无度。咀嚼将不择酸咸。积年长夜。酣饮不解三焦猛热。五脏干燥。木石犹且枯焦。在人何能不渴。治之安可缓。在病者。若能如旬月可瘳。如不爱惜。死不旋踵。其所慎者有三。一饮酒。二房室。三咸食及面。

虽不服药而自可无他。不如此者。纵有金丹。亦不可救。消渴之人。愈与未愈痈也。当预备痈药以防之。有人病渴疾。始发于春。经一夏。服栝蒌根汁得其力然小便犹数甚。昼夜二十余行。常至三四升。极瘥不减二升也。转久便止。渐食羸瘦。咽喉唇口焦燥。呼吸少气。不得多语。心烦热。两脚酸。食乃兼倍于常。

者。当知病皆由虚热所致。治法可常服栝蒌汁以除热。牛乳杏酪善于补此。治最之疾。或服五石而致者。又有疾久饮酒而致者。如解五石毒者。饮罂粟粥而能菟丝丸。大渴而加烦热者栝蒌根汤马通散之类。凡病患兼有燥渴之证。用乌梅栝草及宣补丸。凡人生放恣者众。盛壮之时。不自慎惜。快情纵欲。极意房中。稍气虚竭。百病滋生。又年少惧不能房。多服食石散。真气既尽。石气孤立。日惟干燥。精液自泄。或小便赤黄。大便坚实。或渴而且利。日夜一石。或渴而不利皆作小便。此皆由房室不节之所致也。凡平人夏月喜渴者。由心热也。心热便虚燥。故渴而小便少也。冬月不汗。故小便多而数也。此为平人之证也。名为利而不饮水者。肾实经云肾实则消。消者不渴而利是也。所以服石之人。必归肾。归肾则实。实则能消水浆。故利。利多则不得润养五脏。五脏衰则生诸热结中焦则为肾热。结下焦则为溺血。亦令人淋闭不通。明知必有患小便利则喜渴。除热则止渴。热虚者。须除热补虚则瘥矣。